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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泉宫顾名思意,其实就是说那里有爽洌、甘甜的泉水。很早就听人说甘泉宫泉水味道特别好,味略带甜,说每天洗浴三次,能容颜常驻。去年秋末,随朋友驱车专程赶往淳化甘泉宫。到了目的地才发现,所谓的宫殿早已变成一片农田,仅存的只是一尊破烂了的石熊。那么甘泉呢?漫步甘泉宫遗址,耳畔不由回响起那几句秦腔唱段:
“仲卿为何远来甘泉宫?放下大军十万你怎也不惶恐,救驾的说来教朕疑笃重,就怕你原意呀、是来逼宫。”(汉武帝)
“陛下安危臣时时记在心中,前方探报赵信那奸贼、取自山路道堼通。臣、臣恐有失啊!”(卫青)
“朕不见赵信小部近山前,只闻你军蹄踏响甘泉阶。卫青啊、卫青,你胆大包天,教朕如何安心高枕眠?想那建元三年,曾任派你调动了会稽驻军、尝把东欧来降,从此后,掌了老太后兵权、主了东宫高庙堂。你莫不是也想覆辙重蹈、演这一场?”(汉武帝)
从甘泉宫的这一夜起,卫青不再只是从前那个单纯的想着忠君爱国的武夫了。他并不怕责罚,令他在午夜惊醒、迟迟不能平复恐惧的,是甘泉宫里那张阴沉的面孔。那个他曾经认为最可以踏实依靠的人,如今成了他生命中最可怕的人,卫青从此日落西山,大权旁落、与恩宠二字无缘。
相传,武帝刘彻在风景宜人的甘泉山建筑了甘泉宫之后,每年盛暑,随带功臣侍从,簇拥妃嫔宫娥,到甘泉宫游山玩景。自从得赵婕妤这后,武帝在甘泉宫,每日同她栖居一起,赵以蔽月羞花之貌,洁白如玉之体,使刘彻倾倒,朝政不理,国事不问。迷人的甘泉山不游了,肥鹿鲜兔不猎了,仙境般的御花园也绝少皇帝的足迹,他完全沉浸在色情醉酒中。皇帝迷色醉酒,不理朝政,急坏了朝廷众大臣,大臣们想出了一条计策。有一天,一乘飞马从长安城疾驰甘泉宫,向武帝报告:“强敌入侵,臣民心急如火,眼看亡国大祸临头,盼皇帝返朝,共议驱敌卫国大事。”刘彻离宫返长安,熊熊烈火焚烧了甘泉宫,从此,汉武帝不到甘泉来了,宫殿遗址至今遗留着许多火攻残迹。
庶人玩物丧志,权贵则是恋景误国,前朝的周幽王仅想得“褒姒一笑”却付出了江山易容的代价,后来的唐玄宗不也因“春宵苦短日高起,从此君王不早朝”而险些国破家亡么。随很是敬佩那位“火烧甘泉宫”的策划者,他的胆魄、忠诚、智慧和精神那可是以身家性命作抵押的。只可惜一个点缀三水山川的甘泉宫也和阿房宫一样,因了一人而毁于一炬。
听当地老人讲,早年甘泉宫遗址文物不少。不光有石熊,还有石牛、石虎、石羊、石猪等等。这些石刻排列有序,生动传神,吸引着远近众多游人。有一年麦黄时节,一天清晨,村里人发现石刻附近许多麦杆被压坏,麦穗被踩掉。他们既气愤又狐疑。后来,有人说他夜晚亲眼看到石牛、石猪、石羊一群群在庄稼地里窜动,甚至连嚼庄稼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。这下可把庄稼人气恼了,“不除掉这些饿神,我们怎么活!”大伙找上锤子、斧头、镰刀、镢头,管它什么神牛、神虎,统统砸个稀巴烂,砸不烂能推得动的,推入枯井深渊,叫它们永运不得再祸害百姓。最后,剩下这尊又粗又大的石熊,砸也砸不烂,推也推不动。于是有人献出了“妙计”:“干脆把熊咀砸烂,只要它不吃庄稼就行了。”这就是石熊咀被砸烂的由来。
想想,愚昧和无知曾毁坏了多少珍贵的文化遗产!好在近些年来,陕西省和淳化县政府为了开发旅游资源,已将甘泉宫遗址定为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,有待开发。不久,也许我们将会揭开甘泉宫那诱人的神秘面纱风貌。